「師尊！」莫風踉蹌地跪倒在地，以劍抵地才不至於癱倒，「咳咳咳……」
一口鮮血從他嘴裏吐了出來，莫風整個人都顯得異常的蒼白虛弱。
霍霆梟走過去將他扶起，莫風是崑崙仙宗的大弟子，能讓他受重傷，對方恐怕不是鼠輩。
莫風才一台頭，看清霍霆梟的模樣後人都僵住了，張着乾裂煞白的嘴唇，嘴裏的話像是一下子忘記了一樣。
「師尊，您……」莫風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霍霆梟知道莫風對他入魔之事感到震驚，但也不打算多做解釋，又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莫風捂着還在流血的肩膀，咧着嘴悶哼了一聲:「師師尊，魔族殺上了崑崙仙宗。」
他不知該怎麼解釋現在仙宗的情況，畢竟眼前的霍霆梟再不是仙尊了，恐怕是新的魔尊了。
霍霆梟怔了怔，轉頭看向還未上來的蘭如沁。
一邊是桑寧，一邊是崑崙仙宗，他又陷入了兩難之地。
「師尊。」莫風以為他不會理會這時，忍着痛懇求道，「不管您現在是仙是魔，但不能棄仙宗的弟子不顧啊！」
霍霆梟沉默片刻後，看着莫風道:「你守在這兒等蘭如沁，本尊回崑崙仙宗一趟。」
「什麼？」莫風還沒弄清雲他是何意，霍霆梟就已經不見了。
他又咳了兩聲，轉頭看向血海。
空中的血腥味讓他整個大腦都覺發麻，就算他是崑崙仙宗的大弟子都難以地方這片血海的死氣，他實在難以想像桑寧淌過血海的。
崑崙仙宗。
才恢復不久的仙宗又是一派破落的景象，這一次甚至連浮翎殿都被毀了。
四處都瀰漫著魔血，地上倒伏着一具又一具的仙宗弟子屍體，血流成河。
這一幕刺痛了霍霆梟的眼，縱使他現在不再是仙，可他也還是崑崙仙宗的掌門。
兩位長老從已經倒塌的浮翎殿後緩緩走出來。
二長老嘴角還掛着血線，在看到霍霆梟時，眼中的痛苦頓時變成了憎惡:「你……你居然真的入魔了！為了一個桑寧，你破了宗門法陣，置整個崑崙仙宗不顧，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三長老已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看着霍霆梟的眼睛裏滿是失望，堂堂崑崙仙宗掌門仙尊成了魔，這事兒恐怕都快要傳遍六界了。
霍霆梟面無表情的接受了二長老的斥責。
被兩位長老這樣說他早有預料，只是不想仙宗會變成這樣。
「是誰？」霍霆梟問了聲。
如今滄溟已死，群龍無首的魔族又為何攻上崑崙仙宗，難不成是想為滄溟報仇嗎？他倒覺得魔族還有沒這麼有情有義。
三長老剛張開嘴，卻被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
「魔尊，您終於來了。」
一黑衣魔族突然突現在霍霆梟身後，他單膝跪着，微垂着頭一副忠誠的姿態。
兩位長老臉色一僵，互視一眼後都緊張地看着霍霆梟。
他已經是魔尊了嗎？
霍霆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黑衣魔族的脖子，逼迫着他抬起頭。
「是你？」霍霆梟看着與他相同的血眸，眼神一暗。
眼前正是那日劫持桑寧和蘭如沁的魔族。
「屬下烈圖。」

第二十三章風水輪流轉

霍霆梟冷着臉，緩緩收緊扼住烈圖脖子的手:「是你乾的？」
烈圖卻沒有半點痛苦的表情，反而笑道:「屬下只是為迎魔尊回魔殿，誰知他們阻攔不說，還先動了手，屬下這才不得已。」
「不得已」三字說的極重，像是再說他並不向生靈塗炭，只是崑崙仙宗的人逼的而已。
霍霆梟眼中的寒冰似是要將所視之處通通封起來一般，但烈圖始終淡笑的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的決定。
「殺了上一任魔尊滄溟，又吞了他的魔丹，您便是我們魔族新的魔尊。」
烈圖瞥了眼霍霆梟身後的兩位長老，血瞳中帶着些許鄙夷。
哪怕是曾經的掌門，入了魔便就是敵人，兩位長老看霍霆梟的眼神簡直就像在看有血海深仇的敵人。
霍霆梟晦暗不明的眼神讓人不知他在想什麼，片刻後，他鬆開烈圖，轉過身看向兩位長老，卻對烈圖命令道:「讓魔族退出崑崙仙宗。」
烈圖理了理衣襟，恭敬回道:「是。」
他轉過身化成一股黑煙閑散。
「魔尊，屬下們在魔殿等您！」
烈圖的話伴隨着無數道從崑崙仙宗各個角落中竄出的血紅光束消失在空中。
兩位長老的眼神變得警惕起來，霍霆梟卻想到了桑寧從極寒之崖回來那一天。
她表示頂着他們這樣警惕厭惡的眼神被他所傷。
仙族對魔族的恨意是刻在骨子裡的，無論他從前是掌門還是不見經傳的小弟子，現在他都無法再待在崑崙仙宗了。
沒有看見玄凜，霍霆梟微張着嘴，嚅動了下薄唇:「師叔呢？」
兩位長老卻再也沒有與他說話的心思，恨不得他馬上離開。
「你走吧，以後崑崙仙宗與你再無關係。」
二長老揮了揮手，挪開了目光，不願多說。
三長老沉着臉:「既然命定如此，你還是去吧。」
只盼你對仙界還有些良心，控制住那些魔族，免得再生事端。三長老抿唇搖了搖頭，心裏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仙族不會向魔族低頭服軟，但此時的霍霆梟一旦生了邪念，對整個仙界都是個巨大的威脅。
霍霆梟低下頭，笑了一聲，不知是自嘲還是覺得荒唐。
他掃了一眼躲在遠處偷偷瞥着他的弟子，個個臉上都不再有敬意，除了懼怕，還有警惕和一絲厭惡。
或許此刻他終於能和桑寧感同身受了。
他曾是掌門，卻也會被眾人介棄，更何況當初只有凌霄一人維護的桑寧。
霍霆梟也沒有再說話，轉過身走了幾步消失在了崑崙仙宗。
這裡已經容不下他了。
見霍霆梟走了，二長老臉上的怒意漸漸消失，轉而無可奈何道:「這可如何是好啊？」
「只能等玄凜回來做打算了。」三長老看着一片狼藉的仙宗，竟有種回到千年前的感覺。
另一邊，才離開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