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菀容恆》[姜令菀容恆] - 第7章

宋老夫人顫抖着手臉上蒼白下來,老淚縱橫時身形也有些站不穩。
「姜令菀,我自認從未虧待過你,你父母走後我更是處處偏寵着二房,你不喜宋姝蘭我便如你意送她走,可你居然能說出這種傷人的話來,你……」
她剛想佯裝着受了刺激閉眼暈過去,卻不想對面姜令菀突然抬頭。
那是怎樣的眼神,無恨,無怨,卻猶如深水黑潭,陰沉沉的溢滿了冷漠和譏諷。
宋老夫人被棠寧這一眼給駭的愣住,還不等她回過神來,就見姜令菀緩緩開口:「祖母,您是要逼死我嗎?」
「姜令菀……」
噗——
棠寧猛地張開嘴,嘔出一口血來,宋老夫人閃避不急直接被濺了一臉。
麵皮上的溫熱讓她瞪圓了眼,來不及反應,身前的姜令菀就突然鬆開了手,整個人如同凋零的落葉一般陡然朝着身後倒了下去。「女郎!!」
花蕪震驚大喊出聲,一把抱着姜令菀踉蹌坐在地上就哭喊出聲,
「老夫人,您和大夫人是要逼死我家女郎嗎?她好不容易才從䧿山活着回來,大郎沒害死女郎你們還不肯罷休,竟是要活活打死女郎。」
小丫環嚎啕大哭,朝外嘶喊,
「來人啊,快來人啊,老夫人要打死女郎……」
「你閉嘴!」
剛想碰瓷的宋老夫人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還沒倒,姜令菀就先一步吐血暈了過。
眼見着那婢女胡亂大喊,外頭一堆人涌了過來,她臉色是真的開始消了血色,快步就想要上前去看棠寧的情況,卻不想身後一道冷風突然襲了過來。
下一瞬宋老夫人側腰一痛,直接被人一腳踹飛了出去。
「母親!」鄒氏嚇壞了,急奔過去。
剛才還哭喊的花蕪也是猛地打了個哭嗝,眼淚差點給嚇沒了。
容恆伸手將棠寧撈了起來,看着她臉上如紙蒼白,唇邊血跡刺眼,他陡然戾氣勃然:「殺了她們!!」
姜令菀嚇了一跳,沒想到容恆會突然過來,眼見着宋老夫人她們驚恐尖叫出聲,她連忙伸手躲在披風之下拽了拽容恆後腰的系帶。
「滄浪。」
容恆戾氣一滯,垂頭看向懷中,就見小女娘緊閉着眼長睫不斷顫動,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低頭湊近她臉邊,就嗅到她嘴角掛着的那殷紅血跡里傳出些古怪味道,臉上有一瞬間的沉默,容恆眼底生惱,忍不住用力掐了下棠寧的腰肢。
棠寧疼的險些叫出聲來,忙用力環着容恆的腰,腦袋蹭了蹭他手無聲示弱。
容恆低哼了聲,握着她腰肢的手鬆開了些。
宋老夫人後腰都差點被一腳踢斷,容恆剛才雖叫的及時,可滄浪也一劍劃破了她的臉。
她往日里就算與人爭執,或是有所摩擦,也大多都是口角爭端,她何曾遇到過這般兇殘之人。
宋老夫人滿是驚慌的跟同樣嚇得面無人色的鄒氏抱成一團,明明渾身發抖卻還色厲內荏:
「蕭督主,我是朝廷誥命,是宋國公府的老夫人,你若敢殺我,朝中的人是不會放過你,陛下也不會放過你……」
唔!
滄浪手中一揮,就一劍柄打在宋老夫人嘴上,她頓時疼得險些暈過去。
「嚇唬我家督主,嫌命長了?」
宋老夫人臉色慘白,鄒氏也是瑟瑟發抖。
容恆抱着懷裡「昏迷」的小姑娘朝着二人走去,衣袍落在二人腳前就嚇的她們猛一哆嗦。
「哪只手傷的她?」
宋老夫人瞳孔劇顫。
鄒氏咬着嘴唇瑟縮出聲:「蕭督主,我們不是有意要傷棠寧,是她說話太過不孝,還言語辱及尊長……」
「本督問,哪只手傷的她。」
鄒氏臉一白。
容恆扭頭看向花蕪:「你說。」
花蕪本就是姜令菀撿回去的丫環,跟她一起長大,只一心一意對自家女郎,她毫不猶豫就指着宋老夫人說道:「是老夫人打的女郎,用的右手。」
「蕭督主……」
宋老夫人慌了神,張嘴剛想求情辯解,哪想容恆直接一腳踹在她肩頭,將人踢翻了過去,沒等宋老夫人手忙腳亂撐着地面想要爬起來,他就猛地抬腳踩在她右手手腕上。
啊!!!!
宋老夫人眼前一黑,疼的凄厲慘叫,伴隨着骨頭都碎裂的聲音,下一瞬她那條胳膊如同廢布癱軟在地。
「本督有沒有告訴過你們宋家的人,姜令菀,本督護着。」
宋老夫人眼淚橫流,嘴裏斷斷續續的全是慘叫。
「還是你們宋家將本督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容恆碾動了下腳底,宋老夫人慘叫更甚,剛眼前一黑暈過去就又疼醒了過來。
她哭的鼻涕眼淚一團,不斷趴在地上求饒,哪還有半點剛才尊貴。
容恆嫌惡:「再有下次,本督摘了你們腦袋。」
他說話時抬眼看向鄒氏,眼神如淬了冰,陰鷙而又戾氣十足。
鄒氏嚇得臉慘白,死死抱着自己躲在宋老夫人身後發抖,唇色比棠寧還要更白。
容恆是面色冷然地抱着棠寧:「把她們扔出去!」

第33章動怒
宋老夫人和鄒氏是被人直接扔出了棠府大門的。
積雲巷本就在繁華鬧市取靜之地,隔了兩條巷子就是城南最大坊市,這附近的人都知道督主府的主子喜靜。
此時突然瞧見蕭府隔壁扔出來兩個慘叫的婦人,那二人衣着華貴卻滿是狼狽滾地,路過的馬車和行人都是停了下來。
「那是……」
「是蕭督主府上的人。」
周圍人紛紛圍觀,花蕪紅着眼睛哭的好不凄慘。
「老夫人,我家女郎險些被大郎害死,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她不敢與大郎爭執,已經躲得遠遠的只求好好養傷,你們為什麼非要上門來咄咄逼人。」
「大郎和郎主遭人彈劾,那是他們自己行事不端,可你們非得將事情栽在女郎身上,她不願出面替其辯解就說她不孝,將她打得吐血暈厥,還故意傷她的臉。」
「奴婢原以為只有大郎心狠,沒想老夫人也想要了我家女郎的命。」
小丫鬟年歲尚小,哭的眼眶通紅,每一字都如泣血。
「我家女郎也是你嫡親的孫女,就因為二爺和二夫人死了沒了爺娘庇護,你們就要為著個外室女逼死女郎嗎!」
「你胡說……胡說!是姜令菀不孝……」
「你們這種惡毒之家,宋小娘子若是孝了怕是得逼死自己。」
滄浪沒等鄒氏辯解話說完就陡然打斷,滿是嘲諷地冷笑道:
「世人皆道我家督主心狠,可我瞧着倒不及你們國公府涼薄,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們國公府倒是專朝着個小女娘下手。」
他說話朝着一旁道:「宋小娘子吐血暈厥,立刻拿着督主的牌子去太醫署請人過來。」
「是。」
門前有人快步離開,滄浪朝着宋老夫人她們啐了一聲。
「宋小娘子的命是我家督主撿回來的,督主有令,往後這棠府宋家人敢踏進半步,往死里打!」
漆紅大門「砰」的一聲關上,棠府門前空地上只剩下狼狽至極的宋老夫人二人。
昨夜下了小雨,門前有些積水,二人方才被扔出來時滾了泥漿,滿頭珠釵失了華貴,長發混着泥水散落耷拉在臉上,身上衣裙更是髒的不成樣子。
周圍人都是紛紛朝着二人看去,不少人指指點點。
「這是……宋國公府的人?」
「是她們,我認得那個年輕些的,是宋侍郎的夫人,宋家那位大夫人,以前京中好些宴會上屬她尾巴翹得最高,最喜歡炫耀她那個年少出仕的兒子,那位宋家大郎好像還被人叫做玉台公子吧……」
「我呸,什麼玉台公子,沒聽說嗎,那人為著個上不得檯面的外室女,險些害死了他的親堂妹。」
「這算什麼,你們沒聽剛才那婢女說的嗎,那宋小娘子傷重都躲了出來了,這宋家的人還恬不知恥的找上門來,想着用孝道來壓那宋家小娘子替他們宋國公府挽回名聲,還將人打得吐血暈厥。」
「這可是積雲巷蕭督主的宅子,她怎麼敢?」
「有什麼不敢的,不就仗着自己是長輩,打了罵了宋小娘子也只能忍着,稍有反抗一個孝字就能壓死了她,可真是不要臉。」
周圍那些議論紛紛的聲音如刀劍落在宋老夫人和鄒氏身上,讓得本就狼狽的二人臉色慘白。
鄒氏想要解釋,沒人願意聽她,宋老夫人又疼又怒委頓在地人已經半厥過去。
宋家等在外面的下人先前被督主府的人攔着,只能眼睜睜瞧着周圍議論喧囂於塵,等謾罵聲四起,督主府的人才放了他們,他們急匆匆地入了人群扶着宋老夫人和鄒氏起身,面對謾罵抱頭鼠竄。
哪怕鑽上了馬車朝前走了,還能聽到身後那些「無恥」和「不要臉」的罵聲。
宋老夫人一條胳膊被生生踩斷,剛上了馬車就暈了過去。
鄒氏抱着人事不知的宋老夫人,滿臉慘然地跌坐在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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